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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人口愈多,愈能说明豪门财力的充裕。在皇权社会,无论是僮仆还是住宅,均是贵族的私产,汉代庄园经济繁荣,贵族地主掌控土地,支配属下的奴婢、徙附和门客从事种植业、畜牧业、采伐业、捕捞业等生产,从中盘剥财富,这是贵族阶层主要的经济来源。因此,他们也希望死后能将其带至亡者世界继续享用,在汉代墓葬画像石、画像砖中,关于耕种、收获、捕鱼、弋射、狩猎(也有部分狩猎行为属贵族的娱乐活动)、伐木、采桑、纺织、制盐、酿酒等生产生活的题材层出不穷。如1972年四川省大邑县安仁乡出土的东汉弋射收获画像砖、四川省彭州市三界镇征集的东汉荷塘渔猎画像砖、四川省成都市曾家包汉墓出土的东汉庄园农作画像石、四川省德阳市柏隆乡出土的东汉农作画像砖等,均描绘底层民众农、牧、渔、猎的场景。但是,在贵族主导的创作视角下,本应充满艰辛的劳作场景,却被遮罩上一层欢快而和谐的氛围,奴仆们如蚁巢工蚁,在庄园中终年劳碌,换来的是贵族生活的衣食无忧。

  (东汉) 宴饮画像砖

  陕西省凤翔县彪角镇出土

  贵族名下的广大田产和劳动力是其生活、享乐的资本。汉代贵族的社交、娱乐活动频繁,明代童蒙读物《增广贤文》中有一言流传甚广:“贫居闹市无人问,富在深山有远亲。”汉代贵族多是朝中政要或地方豪强,趋炎附势者众,云集景从于其门厅,高朋满座可谓日常光景。在汉代的所有画像石、画像砖中,描绘宴飨、乐舞、杂技、拜谒、迎驾等场景的图像不在少数。贵族宴飨图像中透露出的生活信息最为丰富,也最能体现汉代贵族物质生活的奢靡。孟子曰:“富贵不能淫。”贵族宴饮虽属享乐,却最重礼仪,尤为注重坐姿和席位的规范。在陕西省凤翔县彪角镇出土的宴饮画像砖中,画面分为六栏,上五栏为画面相同的对饮图,图中两贵族人物着高冠宽袖长袍,居左对坐宴饮,背后置酒器,右边为一着窄袖的仆人。画中人物均席地端坐,透露出当时贵族就餐的姿态。坐姿是贵族宴飨之礼的重要组成部分,秉持礼节方能不失体面。出席者须跽坐,即双膝着地,臀部压在足后跟上。如果两腿分开向前平伸,上身与腿成直角,形如簸箕,即箕踞,这样的坐姿被认为失礼。据《史记·陆贾列传》记载,陆贾奉汉高祖之命出使南越,南越王赵佗会见陆贾时,箕踞而坐,被陆贾当面指出,赵佗立即正坐,并以“居蛮夷中久,殊失礼仪”为自己开解。

  (东汉) 丸剑宴舞画像砖

  纵38厘米 横44.7厘米

  四川省大邑县安仁镇出土

  四川博物院藏

  在贵族宴饮之中,坐具种类与放置方式也须按照固定礼俗。汉代人吃饭的坐具不仅有竹席、草席,还有“筵”,筵铺于下,席铺于上,筵较大,席较小,合称为“筵席”。筵专供铺席,常被用作房间大小的计算单位。后来,“筵席”逐渐由坐具演变为酒席的专称。在四川大邑县安仁镇出土的东汉宴饮画像砖中,清晰体现出贵族宴饮的席坐之礼。画像中七人宴饮,三方设席。按照《仪礼·乡饮酒礼》的记载,宾席要设于窗前,面向南,而主人席设于阼阶上,面向西。众宾皆独坐,设席有主次之分,身份地位不同的人席位不能连接。《史记·袁盎传》中记载:“上幸上林,皇后、慎夫人从。其在禁中,常同席坐。及坐,郎署长布席,袁盎引却慎夫人坐。慎夫人怒不肯坐。上亦怒,起,入禁中。盎因前说曰:‘臣闻尊卑有序则上下和。今陛下既已立后,慎夫人乃妾,妾主岂可与同坐哉!……’”此史实可印证此礼仪在汉代的流行。不过,此图中宾客多连席而坐,说明其身份平等和关系亲近。画中席位摆放端正,符合《论语》中“席不正,不坐”的教条。席间各置案和樽等物,与《礼记·乐记》所记“铺筵席,陈尊(樽)俎”的状况相同。汉人实行分餐制,因此图中食品是放在席前各自食案上的。对照《史记·项羽本纪》中记述的鸿门宴:项王、项伯向东坐,范增向南坐,沛公向北坐,张良向西侍,方位对应尊卑,且一人一案分餐。自汉武帝“废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后,儒家礼制渗入了贵族生活的方方面面,尤其在宴饮中,尊崇和彰示礼仪的重要性要高于饮食本身。儒家礼法的核心是明晰尊卑,确立秩序,在汉代墓葬的画像石、画像砖中,宴饮图的重要功用也正是显示和记录墓主的身份地位,或是表现墓主人的理想生活。

  (东汉) 宴乐画像砖

  纵43.5厘米 横48厘米

  四川省成都市昭觉寺汉墓出土

  四川博物院藏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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